我的冥婚对象太狗了凌冬至 毕元宾章节

我的冥婚对象太狗了 第 3 章

第二天上午,秦警官打电话告诉凌冬至,案子的结果出来了。

凌冬至:“怎么样?”

秦警官好笑道:“你还挺上心。”

这不是废话吗,凌冬至皱眉:“警察叔叔,您快说。”

今年二十七的秦警官,回想起凌冬至的身高,这小子怎么也得有十八,怎么就叔叔上了?

“死者是心肌梗塞死亡,跟服务生无关。”秦警官说:“还有,我才二十七,你可以叫我警察哥哥。”

凌冬至一心扑在案子结果上,哪有空管叔叔哥哥:“我就知道跟服务生没关系。”

秦警官被勾起了兴趣:“你怎么知道?”

凌冬至发现自己说漏了嘴,支吾:“男人的第六感。”

那边无语,背景吵杂了一下,重新响起秦警官的声音:“小弟弟,我要忙了,谢谢你昨晚的报警。”

凌冬至:“警察叔叔再见。”

秦警官:“……”

解决了一桩心头大事,凌冬至心情好起来,不过好了没多久又蔫了下去。

据说一个姨婆去世了,要去吊丧。

啊这,又是丧事。

父母没有空前往,所以特意派他担起这个重任,前去走一趟。

问一问周围放暑假的同学,暑假代替父母参加各种必须出席的事情,也是在所难免。

就是个工具人呗。

鉴于路途挺遥远,凌冬至收拾了三套衣服,提着小行李箱出发。

上午出门傍晚才到,绕是凌冬至年轻力壮,也被颠得腰酸背痛。

居住在山村里的亲戚们很热情,虽然他们大多并没有见过凌冬至,但凌冬至代表凌家,也没人怠慢他。

不过山村最好的条件也就那样,分配给凌冬至的房间,是凌冬至从来没有住过的黄泥砖房。

更绝的是那张木床,里边少了一块木板,稍有不慎就会把脚卡进去……

不过也就住两晚,凌冬至也不挑。

大家都在忙着安排出丧,哪有人有心情照顾他这个从城市来的大少爷。

只有一个年纪比他小几岁的小姑娘,给他端吃的:“冬至哥哥,这是我娘做的莲藕汤,你先吃一碗吧,晚饭没有那么快。”

凌冬至连忙接过:“谢谢。”顺便问一问:“我需要过去灵堂一起待着吗?”

刚才他一过来就有人接了他的行李,然后叫他过去上香,上完香待了一会儿就被安排过来了。

小姑娘摇头:“应该不用吧,你不是珍瑶姑婆的亲孙子。”

凌冬至点头:“那你也不是咯?”

小姑娘抿嘴:“我只是同宗。”

沉默了一下,凌冬至小心问:“姨婆是怎么死的?我记得她还很年轻。”

五六十的样子,没病没痛的话应该不至于。

“她去了三棺桥,那里闹鬼,”小姑娘说,飞快地看了凌冬至一眼:“打桥上过的人,会被鬼推下去。”

凌冬至一听,怎么神神叨叨的,正想反驳,但他也不确定。

“有人看见了吗?”

“没有,不过她的尸体就是在三棺桥的下游找到的。”

凌冬至被吓得不轻,这个小姑娘讲起鬼故事来,怎么眼睛都不眨一下。

小姑娘以为他不信,瞪着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说:“是真的,我们这里已经这样死了好几个人。”

凌冬至没有不信,世界上有没有鬼他最清楚了,就是因为这样才恐怖。

可是,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想听鬼故事。

凌冬至咬了一口莲藕,拍拍自己的床板:“你能坐下跟我说说吗?那个会推人的鬼是怎么回事?”

“不是一个,是三个。”小姑娘犹豫一下,在凌冬至的床边坐下来:“三棺桥以前不叫三棺桥,自从有一家三口死在那里才叫三棺桥。”

凌冬至又害怕又想听,捧着碗:“那是多久以前的事?”

小姑娘歪头想了一下:“嗯,大概是三十年前吧,我也不太记得,是我娘跟我说的。”

据说三十年前,一个女人带着闺女,傍晚干完活从桥上过,遇到村里的傻子,傻子轻薄了她的闺女,她便一锄头开了傻子的瓢。

然而这个傻子是村长家的,村长家不依不饶,要娶他家闺女,否则就让他家在村里过不下去。

男主人上门说理,还被痛打了一顿,回家躺了几天就死了。

男人死后,他媳妇带着闺女从桥上跳了下去。

好心人帮他们收了尸,将三具棺材放在了桥洞里。

没多久,从桥上过的傻子就意外落水死去。

再后来,那家人接二连三地发生意外,全都是从桥上过,然后失足落水。

村里人都说这是报应。

凌冬至听了之后,手臂长满鸡皮疙瘩。

不对,凌冬至不解:“那为什么其他人也会失足落水?”难道不是冤有头债有主,推无辜的人下水干什么?!

小姑娘沉默了一下。

小姑娘说:“我娘说因为他们做了亏心事。”

是这样吗?

凌冬至印象中,父母都说姨婆人挺好的,否则也不会来往到今天。

小姑娘说完鬼故事就走了,让他赶紧吃东西。

凌冬至吃完一碗莲藕汤,只能顶顶肚子,毕竟在长身体。

八点多钟的时候,来帮忙的村里人都在姨婆家吃晚饭。

凌冬至也去了,然后他就在席间看见了一个熟人,丰源斋的老板池老爷。

“凌小友,你怎么也在这里?”穿白色唐装的老爷爷,很快就看到了他,而且满脸吃惊。

“池爷爷。”凌冬至乖乖喊人,然后回答问题:“明天出丧的是我姨婆。”

池老爷一顿:“节哀。”

凌冬至点头,之前他以为姨婆是寿终正寝,也没有太伤心,但刚才听了那样的一个故事,现在挺难过的。

姨婆没有做亏心事。

应该只是意外吧?

打起精神,凌冬至说:“池爷爷,你跟我姨婆也有亲吗?”

池老爷摇头:“我不是你姨婆的亲戚,我来这里有其他的事。”

不等凌冬至问,他指着两个空位:“我们坐这儿吧。”

凌冬至坐下,说起来这里跟他最熟的也就是池老爷。

“池爷爷,您听过三棺桥的故事吗?”凌冬至没有发现池老爷眉头不展:“我想知道姨婆真正是怎么死的。”

池老爷挑眉:“你知道些什么?”

凌冬至夹了一筷子菜:“有人告诉我,姨婆做了亏心事,被鬼推下桥淹死的。”

池老爷失笑:“没有这回事。”

凌冬至咽下嘴里的菜:“您是说我姨婆没有做亏心事?”

池老爷抚须:“那我就不知道了,但没有这么玄乎的事情。”

凌冬至:“……”

凌冬至顿时有一种真心错付的感觉,他以为池爷爷开那种店铺至少会有两把刷子呢,没想到是个无神论者,那还有什么好说的。

三观不合。

怎么突然安静了?

池老爷瞅着隔壁:“怎么,你不赞同我的说法?”

凌冬至本来没打算吓人的,但既然对方这么问了,他就不得不说道说道。

“嗯。”

“嗯什么?”

凌冬至咬着筷子,低声:“我跟您说,世界上有很多玄乎的事情,您不知道不代表没有。”

池老爷哦了一声:“你的意思是你知道?你看见了吗?”

凌冬至点头:“看见了。”

池老爷套他的话套了这么久,今天终于套出了点有用的,越发心痒痒:“哪来的能力,跟你供的那位有关吗?要不我也拜一拜?”

“没用的。”凌冬至瞧了瞧他的白胡子:“您太老了。”大师说过,冥婚不能随便结,要挑生辰八字和年龄,一般来说越年轻越好,否则人家不接受。

池老爷抽了抽嘴角,好的,他太老了,结冥婚确实不可能。

“简单的供奉也不成吗?”

凌冬至沉吟片刻:“那可能没有效果。”

池老爷不死心:“没准呢。”

真是的,为什么要执着于见鬼呢?

凌冬至表情复杂地看着池老爷:“您都这么大岁数了,何必找刺激?”

万一见到鬼把自己吓到了怎么办?

池老爷:“……”

算了算了,凌冬至把手伸进自己衣领,拽出一块牌子:“就是这个。”名字他就不说了,如果池爷爷连这个也认不出来,说了也白说。

池老爷借着微弱的光,瞥了一眼,吃惊:“是他?”

卞城王……

“嗯。”凌冬至把牌子放回去:“您也不算特别孤陋寡闻。”

远近闻名的大师池老爷:“……”恕他直言,他捉鬼的时候凌冬至还没出生!

吃完晚饭。

凌冬至想洗澡。

洗完澡,他又想着今天听到的故事,姨婆死了,全村的人都认为她做了亏心事,才被鬼害死的。

但如果姨婆是冤枉的呢?

夜晚11点多,凌冬至推开木门,走出院子。

正在他琢磨,要不要找个人问一问三棺桥在哪里的时候,前面有一道月白色的背影吸引住他。

是池爷爷。

大晚上的,他老人家去干什么?

凌冬至偷偷跟上去,好家伙,对方越走越偏僻,很快就到了一座桥边,三棺桥?

正想开口问呢,池爷爷的身影一闪就不见了。

周围又陌生又安静,凌冬至开始害怕,这里怎么连个鬼差都没有?

一个人呆着多可怕啊。

或者来个鬼也好啊……

他就可以问一问姨婆是怎么死的。

月光下桥洞黑漆漆的,看不见里面到底有没有棺材。

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,桥上空荡荡,没有鬼也没有人。

凌冬至走上去,嘀咕:“有护栏怎么会摔下去呢?”

直到他走近栏杆朝水面一看,顿时吓了一跳,那是什么啊?

河水中央好像有一个漩涡,一直转一直转,不时还有一些类似脑袋和手脚的肢体冒出来。

画面可以说是很恐怖了。

但不知道为什么,凌冬至感觉不到害怕,他觉得自己浑身的感觉都变得迟钝了。

当然脑子还是清醒的,他紧紧地抓住栏杆,保证自己不可能掉下去。

“怎么这么大胆?”一道声音靠近。

“?”凌冬至都没来得及回头。

“别看,看久了会变成傻子。”说话的人一手搂着他的腰,一手盖住他的眼睛,把他往后带了带。

凌冬至的第一反应:“你谁呀?”

又是搂腰又是捂眼睛,他们很熟吗?

“……”搂着凌冬至的人轻哼:“来救你的人。”

凌冬至并不领情,他又没有怎么样:“我警告你,快放手,不然你一定会倒霉你信不信?”说着,他用力踩了一脚对方的脚尖,踩了个正着。

那个人连语气都没变,淡淡的:“哦?怎么个倒霉法?”

凌冬至不敢置信,他明明用了十成的力道!

这个人的脚是铁做的吗?

他不信,又踩了一下。

虽然不疼,但这个举动着实令人恼火:“……”

卞城王轻轻松松地钳制住不停动来动去的少年,大手往屁股上挥了一巴掌:“小白眼狼。”

屁股蛋颠了颠,凌冬至不敢置信:“你打我?”

他爸妈都没有打过他,他在家是易碎品,小宝贝!

“你不也踩我?”卞城王说:“夜深了,快点回去休息。”

凌冬至被放开,回头看了一眼,就发现对方戴着黑色的口罩。

白衬衫,黑口罩,衣冠禽兽又变态。

他瑟缩了一下,揪紧自己的衣领,赶紧转身拔腿就跑。

“凌小友,怎么了?”池老爷终于现身。

凌冬至向后指指:“池爷爷快跑,后面有个变态。”

卞城王:“……”

池老爷目送凌冬至哇哇跑走,也想走。

“下不为例。”

闻言,池老爷回头,但桥上哪还有人。

凌冬至虽然害怕变态,但也担心池爷爷的安危,于是就在村口等他。

“池爷爷,变态没有对您怎么样吧?”

迎上凌冬至真挚的眼神,池老爷摇头:“变态只喜欢你这种细皮嫩肉的漂亮男孩子。”

凌冬至心有余悸:“别说了,别说了。”恶心心。

还是说点不那么恐怖的事情吧。

“池爷爷,您到桥上看了吗?”

“没来得及。”池老爷说:“你看到了什么?”

凌冬至皱眉:“看到水里有漩涡,还有人的手手脚脚脑袋,一直转一直转,转得我头晕……”

“然后呢?”

“然后那个变态就抱住我,捂住我的眼睛,还说,”凌冬至回忆:“看多了会变成傻子,这是什么意思?”

“这样吗?”池老爷若有所思:“走,回去你画出来给我看一看,是什么模样。”

“哦。”凌冬至点点头。

回去画完,池老爷语气沉重说:“明天我还得再去一趟。”

凌冬至举手:“那我也去。”

不过很快他又忐忑:“那个变态会不会还在?

“不会吧。”池老爷摸摸胡子:“白天应该不在。”想起对方的警告,他收起幸灾乐祸的笑容:“还有,你不要再叫他变态了。”

凌冬至疑惑道:“为什么?您认识他吗?”

池老爷不知道怎么说,这两口子搞什么名堂?不是都快成亲了吗?

怎么还没见过面。

“不仅我认识他,你也认识他。”池老爷点到为止:“好了,别瞎猜,到时候你就知道了。”

“胡说。”凌冬至对这个说法很抗拒:“我才不认识这么变态的人。”他的交友圈子很单纯的好吗?

池老爷不想再跟凌冬至说了:“你快回去休息。”

凌冬至不满:“您是不是知道了什么?不跟我说。”

“还没研究出来,你先回去休息,我明天研究出来再跟你说。”池老爷把对方撵回去休息,不,亲自送回去,把门拴上。

否则出了什么问题又算他的。

凌冬至:“明天别忘了叫上我。”

第二天上午,哭灵,出殡,送火化场,后面这个环节凌冬至不用去。

他和池老爷去了昨晚的地方,发现河水很正常。

“没有漩涡了。”凌冬至也不傻,他分析:“如果漩涡是造成人掉下去的原因,难道说他们都是晚上过的桥?”

可是大晚上的谁会来桥上瞎逛呢,除了他们。

池老爷说:“傍晚经过也是有可能的。”

又说:“你在上面好好呆着,别乱动。”

“池爷爷,原来您腿脚这么好。”凌冬至看见池老爷在钻桥洞,感慨了一句:“那您为什么这么早就退休了?”

池老爷无奈,这大概是他出过最吵杂的一次任务,这种时候难道不是应该静气凝神?

“给年轻人机会。”池老爷修长的手指,插/进棺材底下,摸来摸去摸出一张符。

凌冬至哦了一声,想起池爷爷的好大儿,长得还挺帅的,本事也大。

“青出于蓝胜于蓝。”

“什么?”池老爷竖起耳朵。

“我说您儿子有出息。”凌冬至在栏杆上捧着脸。

“你过奖了,那小子屁本事没有,只会唬人。”池老爷说真的。

“您过谦了。”凌冬至也是说真的:“他本事大着呢。”

收了符纸,池老爷从桥洞里爬了上来,拍拍身上的唐装:“你怎么知道他本事大?”

凌冬至:“他……”

眼睛转了转,又咽了下去,那个不能说。

池老爷恍然大悟,笑了:“他是不是向你推销婚嫁用品?”

凌冬至:“您怎么……”

凌冬至赶紧闭嘴,满眼惊恐地望着池老爷,继而变成羞恼。

他的秘密就这样曝光了。

靠,这些人怎么这么喜欢偷窥隐私。

“这有什么?”池老爷说:“又不影响你找女朋友结婚生子。”

凌冬至:“谁说不影响?”

池老爷洗耳恭听:“怎么说?”

凌冬至认真脸:“我是个有道德底线的人。”